作者：清澈之海

　　（接上集）

　　桌上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孙清的思绪，孙清拿起了话筒。“孙清同志吗？我是汪军，请你来我办公室。”

　　“啊，汪副司令，您回来了，我正有事向您汇报。”

　　在汪军办公室里，汪军听完孙清的汇报，起身拿起暖 瓶给孙清面前的茶杯添了点水，关切地说道： “孙清同志 辛苦了，我看你人瘦了一圈啊，要注意休息啊，把你累倒 了，我跟王洁同志也没法交代啊，你们大喜日子一再推迟， 我有点对不住你们啊。”

　　“汪副司令，我必须检讨，您给的限期已过，我们还 没有完成任务。”

　　“不，不要这样说，你们保卫部这一阵取得很大成绩， 挖出了张立本，捣毁了回龙观，消灭了胡二贵这股惯匪， 至于‘冬熊’嘛，你的侦查思路也是对的，我想我们正在 靠近他，抓住他以及他喽啰的日子不会远了。”

　　汪军说完，递给孙清一支烟，亲自划着火柴为他点燃， 又接着说道：“你说的小源井二，据我们掌握，是个骨灰 级的日本老特务，背景也很复杂，据说和日本黑龙会也有 渊源。这个老鬼子擅长易容术，还是中国通，经常孤身 一 人化装进入我抗联游击区，刺探情报，暗杀我方人员，血债累累。我们去年八月和苏军一到北宁，就准备先抓他， 可是他神秘地失踪了，据他属下特务交代，说他听了日本 天皇投降诏书就跑了，有的说逃往朝鲜了。我们通过苏军 的关系，调查过一阵，可是到现在也没有他的行踪。看来 这个老鬼子和回龙观的三个道士有故事，这个李凤起也有 故事，现在到了揭开故事谜底的时候了。”

　　“汪副司令，我们换个角度分析，这个老鬼子够上战 犯级别，他既然不想让苏军抓住，也不想让我们清算，除 了往朝鲜跑或者想法回国，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投靠国 民党，换个主子继续作恶。”

　　“你分析得有道理，他如果投靠了国民党，以国民党 的一贯做法，一定会将他留在本地，成为他们的帮凶。”

　　“汪副司令，我有这样的想法，通过前一阵的打击， ‘冬熊’身边的骨干所剩无几，并且和军统嫌隙很深，他 不太会指望军统支援，手中能打的牌不太多了，为了完成 他的破坏任务，他可能动用最后的王牌。我们再给他烧把火， 让他跳出来，把他还有他的同伙一网收了。”

　　“好，就按你们的侦查方向干，来，我们商量一下方案。”

　　两人正在讨论的时候，一个参谋进门，将一封电报递 给汪军。

　　汪军看完电报，神情严肃地对孙清说道：“孙清同志， 我们又有了新任务。上级来电，中央派来了土改工作指导组， 有中央委员带队，要在我们龙江开展土改试点工作，总结 典型经验，在全国根据地普及。我们的任务是确保指导组 首长和同志们的绝对安全，确保土改工作的顺利进行。这 个任务很艰巨，必须加大剿匪肃特工作力度，做好这个工作， 保卫工作才能做好。”

　　汪军说完又将电报递给孙清。

　　孙清看完电报，皱眉沉思了一会，开口说道： “汪副 司令，总部首长的到来，土改工作全面展开，敌人肯定有 所行动，尤其是‘冬熊’必然会先跳出来，做最后的疯狂。

　　我有一个想法，可能有点冒险，但是可能很有效，只是…… ” 孙清欲言又止。

　　“别吞吞吐吐地，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汪副司令，我想利用这次工作组来龙江的机会设个局，挖个井，引‘熊’出动，不但让他跳进来，让他们喽 罗们也跳进来。”

　　汪军听完，严肃地看了看孙清，又踱了几步，开口说 道：“孙清同志，你这个想法虽然可行，但是过于冒险啊， 你想过没有，我们现在肩上有两个担子，一个是剿匪肃特， 一个是保卫首长。所以我们工作的出发点， 一定围绕这两 个工作中心，两者兼顾，绝不容许顾此失彼，一定要慎之 又慎。我们既是革命的侦察员，更是革命的警卫员，我们 的保卫工作来不得半点马虎，如果出现失误，那就是对革 命的犯罪，你我承担不起，省委也承担不起。”

　　孙清想了想，又说道： “汪副司令，我们一定要做好 工作组的保卫工作，确保万无一失。我的想法是这样，请 你考虑，在没有彻底肃清北宁敌特之前，上级工作组的活 动范围不要扩大，要在我们保卫部的层层保卫之下。除此 之外，我再从外县公安局和野战部队挑选精干侦察员，化 装成上级工作组，我亲自扮演“首长”，就拿我当诱饵吧， 引敌上钩，让他们掉进我们挖好的井里。”

　　“你的想法有点意思，不过敌人可能认识你，先不说危险，我怕你这个冒牌首长要露馅啊。”

　　“汪副司令，你可能忘了我是来自延安的老侦察员， 化装侦察是我的强项啊，你放心吧，演不砸锅。”

　　汪军笑了，拍拍孙清的肩膀，又给孙清敬了个军礼，“那 就有劳你这个大首长了。不过，你还得连夜拿出个具体的 方案，我需要向省委领导汇报，请领导批准，你还有什么 问题？我们一起讨论。”

　　孙清想了想，对汪军说道： “我还有一步棋要下，我 想把金晓晨调出省政府，让他背个严厉处分回到报社去， 让他靠近我们要找的敌人，起到助攻作用，算一个偏师棋 子吧，也能起大作用。”

　　“我看行，让他名正言顺地背个处分不为过，不过你 要找他好好谈谈，让他放下包袱，争取立功。如果他是个 好苗子，就让他给你当侦察员吧。但是一定要把握好方向， 他如何开展工作，你一定要把握好尺度，一定交代好，不 要坏了我们大事，这也是一步险棋啊。”

　　汪军说完，又回到桌前，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扔给孙 清，自己也点上一支，深吸了一口，又说道： “还有一个问题，这次中央工作组的到来，势必会引起各方敌对势力 的注意，我想这次我们可能不只和隐藏在我们身边狡猾的 中统斗法，还可能要与凶恶的军统短兵相接。你想过没有， 军统来龙江有些日子了，虽然春节暴动遭到我们的打击， 但是他们主要力量还在，即使他们想偃旗息鼓一阵，他们 的上司也不会让他们闲着，面对我们这次大阵势土改试点 工作，他们一定会跳出来破坏，还有可能与中统再次合流， 也可能分头行动，一明一暗，声东击西，让我们顾此失彼， 造成被动，所以我们不得不防。”

　　“汪副司令，您提醒得很对，这方面我们也要早作打 算，尽快联系‘白桦’同志，请他严密监视军统动向，最 大限度地让我们掌控军统的行动，配合我们先打掉以‘冬熊’ 为首的中统。”

　　“这样很好，事不宜迟，你赶紧制定方案，我们一起 向省委汇报。”

　　本文标题：北宁之春（长篇小说连载七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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