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年我替人高考，考上清华后他给了我10万，10年后我俩再相遇

　　第一章 穷途末路的夏天，砸来的“捷径”

　　1989年的夏天，热得邪乎。冀南小县城的柏油路被晒得发软，脚踩上去黏糊糊的，空气里飘着麦秸秆燃烧后的焦糊味，混着老槐树的阴凉气，成了那年夏天最鲜明的味道。我叫陈峰，19岁，刚考完高考，蹲在自家院门口的老槐树下，手里攥着皱巴巴的估分纸，指尖都捏出了汗。

　　估分687，比去年清华在河北的录取线高了近二十分。这个分数，是我熬了无数个通宵，啃烂了三箱习题册，熬红了眼睛拼出来的。可看着屋里躺在床上咳得直喘的妈，还有蹲在墙角抽着旱烟、眉头拧成疙瘩的爸，我手里的估分纸像块烙铁，烫得我手心发慌。

　　妈得的是肺心病，常年吃药，上个月突然加重，住院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还跟亲戚借了八千多块——在1989年，八千块能压垮一个普通农户家。爸原本在县砖窑厂干活，前阵子搬砖时腰闪了，只能在家歇着，家里断了收入，连妈下个月的药钱都没着落。

　　“估多少？”爸抽完最后一口旱烟，把烟锅在地上磕了磕，声音沙哑。

　　“687。”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够……够清华线了。”

　　爸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暗了下去，叹了口气：“够了又咋样？学费、生活费，还有你妈的药钱，哪样不要钱？咱家里，供不起了。”

　　我没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从小我就知道，读书是我唯一的出路，可真考出了好成绩，却被现实堵得死死的。那天下午，我坐在老槐树下，看着太阳一点点西沉，心里像被灌满了铅，沉得喘不过气。我想过复读，等家里缓过来再去；想过放弃，出去打工给妈治病，可一想到清华园的样子，想到自己熬了这么多年，又舍不得。

　　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村支书领着个穿中山装、皮鞋锃亮的男人进了院。男人四十多岁，肚子微鼓，手里拎着个黑色皮包，看着就不像庄稼人。村支书笑着介绍：“陈峰他爸，这是县城赵老板，赵德海，来找陈峰有事。”

　　赵德海点点头，目光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开门见山：“陈峰，我知道你高考估分高，够清华线。我儿子赵磊，跟你一届，成绩不行，估分连专科线都够不上，可他想上清华，我想请你……替他考。”

　　“替考？”我和爸都愣住了，以为听错了。

　　“对，替考。”赵德海从皮包里掏出一沓钱，放在石桌上，崭新的十元纸币，一沓一百张，共一千块，“这是定金，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九万九，总共十万。”

　　十万！我和爸都惊呆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石桌上的钱。1989年，县砖窑厂工人一个月工资才八十多块，十万块是天文数字，能给妈治病，能还债，能让家里彻底翻身。可替考是犯法的，一旦被发现，不仅我要被取消成绩，连赵磊也会受牵连，这辈子都毁了。

　　“赵老板，这……这不行，犯法的事，咱不能干。”爸反应过来，连忙摆手，把钱往赵德海面前推了推。

　　“犯法？只要做得隐蔽，谁能发现？”赵德海笑了笑，把钱又推回来，“我已经找人打点好了，考场那边有熟人，身份证、准考证都能给你们办得一模一样，你只要模仿赵磊的笔迹答题，考完试就没事。陈峰，你想想你妈，十万块能让她好好治病，能让你们家过好日子，你要是自己去上清华，你妈等着钱救命，你能安心读书吗？”

　　赵德海的话像针，扎在我心上。我看着屋里妈咳嗽的身影，看着爸布满老茧、受伤的腰，心里的挣扎像翻江倒海。一边是梦寐以求的清华，是十年寒窗的梦想；一边是妈的命，是家里的活路。我犹豫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早，看着妈咳得说不出话，我咬了咬牙，找到了赵德海：“我答应你，但你得先给我五万，给我妈治病，剩下的考完试再给，而且，这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赵德海一口答应：“没问题，今天就给你取钱，身份证、准考证三天后给你，你这段时间好好准备，模仿赵磊的笔迹，熟悉他的基本情况，别出岔子。”

　　那天下午，赵德海果然送来了五万块现金，用报纸包了三层，沉甸甸的。我拿着钱，先带妈去了县医院，办了住院手续，找了最好的医生。看着妈躺在病床上，呼吸渐渐平稳，我心里又酸又涩——我的清华梦，终究是要为现实让路了。

　　第二章 暗流涌动的准备，铤而走险的考场

　　赵磊比我小半岁，身高跟我差不多，都是一米七五左右，脸型也有几分相似，只是他皮肤白，养得胖，我皮肤黑，瘦得结实。赵德海把赵磊的照片、基本情况（比如出生日期、家庭住址、兴趣爱好）都给了我，还让赵磊来跟我见了一面，让我模仿他的笔迹。

　　赵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笔画潦草，跟我工整的字迹完全不一样。我每天躲在屋里，拿着赵磊写的字，一笔一划地模仿，手指练得发酸，手腕都抬不起来，写废的纸堆了满满一筐。赵德海每天都会来看看，检查我的笔迹，偶尔还会问我一些赵磊的基本情况，怕我考试时被监考老师问住露馅。

　　那段时间，我像活在地下，不敢跟同学见面，不敢跟亲戚说，连爸都很少跟我说话，只是每天默默给我做饭，眼里满是担忧。我知道，这一步踏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可看着医院里妈渐渐好转的病情，我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三天后，赵德海把办假证的人带来了。假身份证、准考证做得很逼真，照片是我的，信息却是赵磊的，连印章都模仿得一模一样。办假证的人叮嘱我：“考试时别紧张，监考老师问你，就按赵磊的情况说，一般不会细查，我已经跟考场那边打过招呼了，放心考。”

　　高考那天，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我穿着赵德海给我买的新衬衫、新裤子，手里攥着假的身份证和准考证，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跳得飞快。考场在县一中，门口挤满了考生和家长，我低着头，不敢跟任何人对视，跟着人流进了考场。

　　进考场前，监考老师核对身份，拿着准考证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照片，皱了皱眉：“你是赵磊？”

　　“是……是我。”我心里一紧，声音都在发抖，赶紧按赵德海教我的，说了赵磊的出生日期和家庭住址。

　　监考老师没再多问，挥挥手让我进去了。走进考场，我找了自己的座位坐下，手心全是汗，看着桌上的试卷袋，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不能慌，一旦慌了，不仅自己毁了，赵磊也毁了，妈还等着钱治病。

　　试卷发下来，我打开试卷，看着熟悉的题目，心里渐渐踏实了。这些题目我平时都练过，难度不大，我拿起笔，模仿着赵磊潦草的字迹，一笔一划地答题。考场上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我偶尔抬头，看到监考老师在考场里走动，心里还是会紧张，生怕被发现。

　　第一天考语文和数学，我发挥得很稳定，语文作文写得很顺，数学题几乎全都会做。考完试，我走出考场，赵德海早就等在门口，拉着我上了车，着急地问：“怎么样？没出岔子吧？”

　　“没事，挺顺利的，题目不难。”我靠在车座上，浑身都在冒汗，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腿都有点软。

　　“那就好，那就好。”赵德海松了口气，从包里掏出两千块，“这是给你的，买点好吃的，好好准备明天的考试。”

　　第二天考理综和英语，跟第一天一样顺利。理综是我的强项，几乎没遇到难题；英语也不难，我提前半小时就答完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才交了卷。走出考场的那一刻，我看着天空，心里五味杂陈——我考出了自己最好的水平，可这份成绩，却不属于我。

　　考完试后，我没敢在家待着，躲到了县城的亲戚家，直到成绩出来。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煎熬，既怕成绩不好，对不起赵德海给的钱，又怕成绩太好，引起别人怀疑，更怕自己忍不住，去查自己的真实成绩。

　　半个月后，高考成绩公布，县一中门口贴了成绩榜，挤满了人。我没敢去，是赵德海给我打的电话，语气很兴奋：“陈峰，考上了！685分，比清华录取线高18分，全县第一！”

　　我愣了愣，眼泪突然掉了下来——685分，跟我估分差不多，是我用十年寒窗拼出来的成绩，可名字却是赵磊。赵德海在电话里说要摆酒庆祝，要给我剩下的五万块，我没听进去，挂了电话，蹲在地上，哭了很久。

　　我的清华梦，终究是碎了，碎在了现实面前，碎在了那十万块钱里。

　　第三章 十万块的重量，埋葬的清华梦

　　赵德海果然兑现了承诺，摆了盛大的庆功宴，在县城最好的饭店，请了亲戚朋友，还有县教育局、县一中的领导，场面热闹得很。电视上、报纸上都报道了“赵磊”考上清华的事，说他是县状元，是全县的骄傲，赵德海笑得合不拢嘴，赵磊也穿着新衣服，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风光无限。

　　而我，躲在亲戚家，拿着赵德海送来的剩下五万块钱，心里像压了块巨石。十万块，用报纸包了十层，沉甸甸的，放在手里，硌得我手心疼。这十万块，能给妈治病，能还清家里的债，能让爸不用再去砖窑厂拼命，可这也是我用清华梦换来的，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我带着钱回了家，爸看到钱，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蹲在墙角抽旱烟；妈刚出院，身体还没好利索，看着钱，眼泪掉了下来：“峰啊，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强忍着眼泪，笑着说，“妈，有了这钱，你就能好好治病，家里也能好起来，比啥都强。”

　　我用这十万块，先还清了亲戚的八千块欠款，又给妈买了半年的药，剩下的钱，爸说要存起来，留着给我娶媳妇，我没同意，说要开个小店，自己挣钱。1989年，县里的家电开始普及，电视机、洗衣机、电风扇渐渐走进农户家，可会修家电的人不多，我小时候就喜欢拆东西，对电器有点研究，就想开个家电修理铺。

　　爸支持我，找了个亲戚，跟着学了两个月家电修理，学会了修电视、洗衣机、电风扇。我用剩下的三万块，在县城街边租了个小门面，十平米左右，刷了白墙，买了工具，挂了个“陈峰家电修理”的牌子，修理铺就开起来了。

　　开业那天，没请人，就爸和妈来了，妈给我煮了碗鸡蛋面，说：“峰啊，好好干，靠自己双手挣钱，踏实。”

　　我点点头，吃着鸡蛋面，眼泪掉了下来。我知道，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是那个能考上清华的学霸陈峰了，只是个开家电修理铺的个体户陈峰，我的未来，再也没有清华园，只有满屋子的电器零件和油污。

　　修理铺生意一开始不好，没什么人来，我就坐在铺子里，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偶尔会想起高考，想起自己的685分，想起清华，心里还是会疼。爸每天都会来帮我看铺子，妈身体好点了，也会来给我送午饭，劝我别想太多，日子会好起来的。

　　慢慢的，因为我修得好，收费合理，来修理铺的人越来越多。有人修电视，有人修洗衣机，有人修电风扇，我每天从早忙到晚，手上沾满了油污，衣服也总是脏的，可看着手里挣来的钱，心里踏实——这是我靠自己双手挣来的，干净，安稳。

　　同学偶尔会来看看我，问我高考考得怎么样，我都说没考上，没敢说替考的事，怕被人知道，毁了自己，也毁了赵磊。同学们有的考上了大学，有的去了外地打工，有的在家种地，只有我，守着个小修理铺，过着平淡的日子。

　　有一次，同学聚会，有人提起赵磊，说他去清华上学了，风光得很，还说赵德海给了清华捐了钱，给赵磊在学校里找了好关系。我坐在角落里，没说话，默默喝着酒，心里五味杂陈。我羡慕赵磊，能去我梦寐以求的清华园，能过我想要的生活；可我也知道，赵磊拿着我的成绩，拿着我的梦想，未必能珍惜。

　　日子一天天过去，修理铺生意越来越好，我攒了点钱，把门面扩大了点，雇了个学徒，不用再自己忙到半夜。1992年，经人介绍，我认识了邻村的女孩李娟，李娟比我小两岁，长得清秀，性格朴实，家里也是农户，知道我家的情况，不嫌弃我是开修理铺的，愿意跟我过日子。

　　1993年，我和李娟结婚了，婚礼很简单，就在家里摆了几桌酒，邀请了亲戚朋友。李娟很贤惠，每天帮我看铺子，给我做饭，照顾我爸妈，日子过得平淡却踏实。1995年，儿子陈阳出生了，看着儿子可爱的小脸，我心里满是满足——或许，这就是我的命，放弃清华，换来家庭幸福，也值了。

　　可我心里的遗憾，从来没消失过。每次看到儿子写作业，我都会想起自己小时候读书的样子；每次看到电视上报道清华，我都会愣神；每次路过县一中，我都会想起1989年的夏天，想起那场替考，想起那十万块钱，想起埋葬的清华梦。

　　我把替考的事埋在心底，没告诉李娟，没告诉任何人，像个秘密，压了我十年，也疼了我十年。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跟赵磊、赵德海有交集，可没想到，10年后，我们会再次相遇，而那次相遇，彻底打乱了我的生活。

　　第四章 平行线上的十年，各自的人生轨迹

　　1989年秋天，赵磊拿着“自己”的清华录取通知书，去了北京。临走前，赵德海给了他五万块生活费，还叮嘱他：“到了清华，好好读书，别惹事，要是学习跟不上，就请人补课，钱不是问题。”

　　赵磊点点头，心里却没底。他从小就不爱学习，成绩一直倒数，靠着家里有钱，在学校里混日子，根本没什么真本事。能去清华，全靠陈峰替考，他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清华的文凭，心里满是心虚。

　　到了清华园，赵磊被眼前的一切震撼了——古色古香的建筑，学识渊博的老师，优秀的同学，浓厚的学习氛围，可这些，都让他觉得格格不入。他基础太差，上课根本听不懂老师讲的内容，数学、物理、英语这些课程，对他来说比登天还难，第一次期中考试，他好几门课都挂了。

　　赵磊慌了，怕被学校开除，赶紧给赵德海打电话，赵德海让他别慌，给了他两万块，让他请同学补课。赵磊找了班里成绩最好的同学，每天请他吃饭，给她塞钱，让她帮忙补课，可他底子太差，补了半年，还是跟不上，期末考试，还是挂了两门课。

　　看着身边的同学，有的拿奖学金，有的参加竞赛，有的发表论文，赵磊心里越来越自卑，也越来越空虚。他开始逃避学习，每天泡在网吧，跟家里有钱的同学一起喝酒、打牌，甚至逃课去外面玩，成绩越来越差，成了班里的倒数第一。

　　老师找他谈过几次话，劝他好好学习，别荒废学业，赵磊嘴上答应，心里却根本没当回事。他知道，自己有家里撑腰，就算毕不了业，赵德海也能找人帮忙，根本不用怕。1993年，赵磊大学毕业，果然因为成绩太差，拿不到毕业证，赵德海花了十万块，托关系给学校捐了个实验室，才给赵磊弄了个毕业证。

　　毕业后，赵磊回了河北，赵德海给他在省国企找了份工作，做行政，工作轻松，工资高。可赵磊根本不想上班，觉得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无聊，干了半年，就辞职了。1994年，全国掀起下海经商潮，赵德海做建材生意多年，有经验，有人脉，就给了赵磊五十万，让他自己开建材公司，做建材生意。

　　赵磊脑子灵活，会说话，靠着赵德海的人脉，很快就接到了几个大单子，公司生意做得风生水起。1995年，赵磊认识了省外贸局局长的女儿王倩，王倩长得漂亮，家境优越，赵磊对她展开了追求，靠着自己的财富和“清华毕业生”的身份，很快就追到了王倩，1996年，两人结婚了，婚礼办得盛大，轰动了整个省城。

　　婚后，赵磊的建材生意越做越大，开了分公司，成了省里有名的企业家，经常上电视，捐钱做公益，还被评为“优秀青年企业家”。表面上，赵磊风光无限，有清华文凭，有成功的事业，有漂亮的妻子，是人生赢家；可私下里，他心里满是空虚和愧疚。

　　他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靠陈峰替考换来的。要是没有陈峰，他根本考不上清华，也不会有后来的事业和婚姻。他怕别人知道替考的事，怕自己的一切都化为泡影，每天都活在焦虑中，晚上经常睡不着觉，梦见自己替考被发现，被人嘲笑，被公司倒闭，被妻子抛弃。

　　他不敢跟王倩说，不敢跟任何人说，只能靠喝酒、打牌麻痹自己。王倩虽然嫁给了他，却看不起他没真本事，觉得他靠着家里，靠着运气，两人经常吵架，婚姻关系越来越差。赵磊的生意虽然做得大，却全靠人脉维持，自己没什么管理能力，公司内部问题越来越多，只是他一直没在意，觉得有钱就能解决一切。

　　这十年，赵磊活在光鲜的假象里，靠着替考换来的起点，一步步走向成功，却也一步步走向空虚；而陈峰，活在平淡的现实里，靠着自己的双手，开修理铺，结婚生子，日子踏实却也平凡，心里藏着清华梦的遗憾，却也珍惜眼前的幸福。

　　两条平行线上的人生，看似毫无交集，却因为1989年的那场替考，紧紧绑在一起，而1999年的夏天，这场绑在一起的命运，终于再次交汇。

　　第五章 十年后的相遇，物是人非的尴尬

　　1999年夏天，县里举办“个体经济发展座谈会”，邀请了县里的个体户代表、企业家代表参加，我因为电器行做得好（1997年，我把修理铺改成了电器行，卖家电也修家电，生意越来越大），被邀请作为个体户代表参加。

　　座谈会在县宾馆会议室举行，那天我穿着新买的衬衫、西裤，提前半小时到了会议室，找了个角落的座位坐下。会议室里人很多，有县里的领导，有做生意的老板，大家互相打招呼，聊着生意上的事，气氛很热闹。

　　我坐在角落里，没怎么说话，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想着店里的事。就在这时，会议室门口传来一阵喧哗，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男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发梳得整齐，肚子微鼓，看着意气风发，正是赵磊。

　　十年没见，赵磊变了很多，从当年的青涩少年，变成了如今风光的企业家，脸上带着成功人士的自信，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身边跟着几个人，应该是他公司的员工，还有县里的领导，跟他谈笑风生，很是客气。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想让他认出我。十年了，我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再次看到他，心里还是会疼，还是会想起1989年的夏天，想起那场替考，想起埋葬的清华梦。

　　赵磊被领导请到了前排的座位坐下，他坐下后，目光在会议室里扫了一圈，当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我知道，他认出我了。

　　会议室里很安静，领导在台上讲话，我却根本没听进去，心里像翻江倒海，紧张得手心冒汗。我怕他过来跟我说话，怕别人看出我们认识，怕替考的事被曝光。

　　座谈会开了两个小时，结束后，领导组织大家聚餐，在县宾馆的餐厅。我不想去，想趁机溜走，可刚走到门口，就被赵磊叫住了：“陈峰，等一下。”

　　我身体一僵，没办法，只能转过身，看着他，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赵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赵磊走过来，身边的人都识趣地离开了，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开了家电器行，日子过得去。”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你呢？赵总，生意做得这么大，真厉害。”

　　“厉害什么，都是靠家里，靠运气。”赵磊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找个地方聊聊吧，行吗？”

　　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

　　我们没去聚餐，去了县城街边的一家茶馆，找了个包间坐下。服务员泡了茶，关上门，包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气氛很尴尬，没人说话。

　　“你……这些年，还好吗？”赵磊先开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饰着自己的紧张。

　　“挺好的，结婚了，有个儿子，电器行生意也还行，爸妈身体也挺好。”我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有点苦，像我的心情。

　　“那就好。”赵磊点点头，沉默了几秒，突然说，“陈峰，对不起。”

　　我愣了愣，看着他：“对不起？为什么说对不起？”

　　“当年……当年替考的事，对不起。”赵磊低下头，声音沙哑，“我知道，我抢了你的清华梦，抢了你的人生，这些年，我心里一直很愧疚，每天都活在不安里。”

　　我没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十年了，终于听到他说对不起，可这声对不起，来得太晚了，我的清华梦，我的人生，再也回不去了。

　　“我知道，对不起没用，可我还是想跟你说。”赵磊抬起头，眼里满是愧疚，“当年我爸逼我，我也想上清华，就答应了，后来到了清华，我根本跟不上，每天都很自卑，觉得自己不配，毕业后做生意，靠的也是家里的人脉，根本没什么真本事，表面上风光，心里却空虚得很。”

　　“都过去了。”我强忍着眼泪，笑着说，“当年我也是自愿的，为了给我妈治病，那十万块钱，救了我家的命，我不怪你，也不怪赵老板。”

　　“你不怪我？”赵磊看着我，眼里满是惊讶。

　　“不怪。”我点点头，“人生没有回头路，当年我选择了十万块，放弃了清华，就没想过回头，现在我有家庭，有事业，日子过得踏实，挺好的。”

　　赵磊看着我，沉默了很久，突然说：“陈峰，我想帮你。你电器行做得小，我给你投资，咱们一起做家电生意，做大做强，或者你想做别的，我也支持你，多少钱都可以。”

　　“不用了，谢谢。”我摇摇头，“我的电器行，是我靠自己双手一点点做起来的，虽然小，却踏实，我不想靠别人，也不想欠你的。”

　　“我不是让你欠我，我是想弥补你。”赵磊着急地说，“当年我抢了你的清华，抢了你的人生，我想帮你，让你过得好点，心里能踏实点。”

　　“不用弥补，我过得很好。”我看着他，语气坚定，“赵磊，当年的事，就当是一场梦，过去了，就别再提了。我们现在是陌生人，各自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挺好。”

　　赵磊看着我，没说话，眼里满是失落。那天我们在茶馆坐了很久，聊了很多，聊了这十年各自的生活，聊了当年的事，气氛从尴尬到平静，从平静到释然。我知道，我心里的遗憾，还是会有，但我不会再纠结了，我珍惜眼前的生活，珍惜我的家庭，这就够了。

　　离开茶馆的时候，赵磊说：“陈峰，以后有事，随时找我，不管什么事，我都帮你。”

　　我点点头：“好，谢谢。你也保重。”

　　看着赵磊离开的背影，我心里满是感慨。十年了，我们都变了，他从青涩少年变成了风光企业家，我从追梦学霸变成了平凡个体户，我们的人生，因为一场替考，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却也都在各自的人生里，承担着选择的代价。

　　第六章 暗藏的危机，意外的求助

　　再次相遇后，我以为，我和赵磊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不会再有太多交集。可没想到，半年后，赵磊会主动来找我，还带着一脸的焦急，向我求助。

　　2000年春天，我正在电器行里忙活，给客户修电视，学徒突然进来跟我说：“老板，外面有个人找你，说是赵总。”

　　我心里一愣，放下手里的工具，擦了擦手上的油污，走出电器行，看到赵磊站在门口，穿着西装，却没了上次的意气风发，头发乱糟糟的，眼里满是疲惫和焦急，像是遇到了大事。

　　“赵总，你怎么来了？”我走过去，疑惑地问。

　　“陈峰，我找你有事，能不能进去说？”赵磊看着我，语气急促。

　　“好，进来说。”我点点头，把他领进电器行后面的小办公室，给他倒了杯水。

　　“陈峰，我遇到麻烦了，你一定要帮我。”赵磊接过水杯，没喝，放在桌上，双手抓着头发，很是崩溃。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看着他，心里有点惊讶，赵磊这么风光的企业家，能遇到什么麻烦？

　　“我公司快倒闭了。”赵磊抬起头，眼里满是绝望，“前阵子，我跟一个大客户签了合同，做智能家居项目，投了两百万，可我根本不懂技术，找的技术团队不靠谱，项目做砸了，客户要跟我解约，还要我赔偿违约金一百万，我公司账上没钱了，根本赔不起，要是赔不起，公司就倒闭了，我还会被起诉。”

　　我愣了愣，没想到赵磊会遇到这种事。智能家居项目我知道，1999年开始在国内兴起，前景好，但技术要求高，赵磊不懂技术，只靠人脉和钱，根本做不好。

　　“你怎么会做智能家居项目？你不懂技术，为什么不找靠谱的技术团队？”我问。

　　“我想扩张生意，觉得智能家居前景好，就跟风做了，找的技术团队是我朋友介绍的，我没考察清楚，就签了合同，没想到他们根本没真本事，项目做砸了。”赵磊叹了口气，“我找了很多人帮忙，找了以前的人脉，可现在政策变了，人脉不管用了，没人愿意帮我，我爸也老了，身体不好，帮不了我，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

　　“找我？我能帮你什么？我就是开电器行的，不懂什么智能家居技术。”我摇摇头，心里有点无奈。

　　“你懂电器，懂技术，比我懂，比我找的技术团队懂。”赵磊看着我，眼里满是期待，“陈峰，你帮我救救这个项目，帮我把项目做好，只要项目做好了，客户就不会解约，我公司就能保住，我给你股份，给你高薪，多少钱都可以，你说个数。”

　　“我不行，我没做过智能家居项目，技术太复杂，我帮不了你。”我摇摇头，拒绝了。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我只会修家电，懂点基础电器技术，根本做不了智能家居项目，而且，我不想跟赵磊有太多牵扯，怕惹麻烦。

　　“你能行，你一定能行。”赵磊抓住我的手，很是激动，“当年你能考上清华，说明你聪明，学习能力强，智能家居技术你肯定能学会，你帮我，就当是我求你了，当年我抢了你的清华梦，现在你帮我，我们扯平了，好不好？”

　　赵磊的话像针，扎在我心上。当年的替考，是我心里的痛，可看着他绝望的样子，我心里又有点不忍。赵磊虽然抢了我的清华梦，却也给了我十万块，救了我妈的命，要是没有那十万块，我家早就垮了。

　　“我考虑考虑。”我抽回手，看着他，心里很纠结。帮他，我没把握，还会惹麻烦；不帮他，我心里又过意不去，毕竟他当年帮过我家。

　　“好，你考虑，你一定要帮我，陈峰，我真的没办法了。”赵磊看着我，眼里满是恳求。

　　赵磊走后，我心里一直很纠结。李娟看出我有心事，问我怎么了，我把赵磊的事跟她说了，也把当年替考的事，第一次跟她说了出来。

　　李娟愣住了，没想到我心里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她沉默了很久，说：“峰啊，当年你也是没办法，为了妈，不怪你。赵磊现在遇到麻烦，你要是能帮，就帮一把，毕竟他当年帮过咱们家，要是不能帮，也别勉强自己，咱们日子过得踏实，别惹麻烦。”

　　“我没做过智能家居项目，没把握，怕帮不好，还把自己搭进去。”我叹了口气。

　　“你聪明，学习能力强，要是真想帮，肯定能学会。”李娟看着我，笑着说，“你要是想帮，我支持你，要是不想帮，也没事，咱们有电器行，日子能过。”

　　看着李娟支持的眼神，我心里渐渐有了决定。当年赵磊帮过我家，现在他遇到麻烦，我不能不管；而且，我也想试试，试试自己能不能做好，试试自己是不是真的只能开电器行，试试能不能弥补心里的遗憾——或许，这是我证明自己的机会，证明我就算没上清华，也有能力做好一件事。

　　第二天，我给赵磊打了电话：“赵磊，我帮你，但我不要股份，不要高薪，我只帮你把项目做好，你给我技术团队的资料，给我时间，我试试。”

　　“真的？太好了，谢谢你陈峰，谢谢你。”赵磊在电话里很激动，“资料我马上给你送过去，时间你随便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不用，按正常工资给我就行，我帮你，不是为了钱，是为了当年你帮过我家。”我语气平淡，“但我丑话说在前面，我没把握，要是帮不好，你别怨我。”

　　“不会，不会，你能帮我，我就很感激了。”赵磊连忙说。

　　第七章 全力以赴的救赎，解开的心结

　　赵磊很快就把技术团队的资料、项目合同、项目进展都给了我。我拿着资料，躲在办公室里，看了整整三天三夜，越看越头疼——智能家居项目比我想象中复杂，涉及物联网、传感器、软件编程，很多技术我都不懂，跟我修家电的技术完全不一样。

　　但我没放弃，既然答应了赵磊，就要全力以赴。我买了很多智能家居相关的书籍，每天晚上学到半夜，不懂的地方，就去县图书馆查资料，去市里找懂技术的人请教，甚至给清华的老师写了封信，请教技术问题（我没说自己是谁，只说自己是个个体户，想学习智能家居技术）。

　　赵磊给我配了个小团队，都是以前技术团队里留下的靠谱员工，我带着他们，一点点梳理项目问题，一点点改进技术，每天都忙到半夜，有时候甚至住在公司里，李娟每天都会给我送晚饭，支持我，鼓励我，让我心里很温暖。

　　一开始，进展很不顺利，很多技术难题都解决不了，团队里的人都有点灰心，赵磊也很着急，每天都来问我进展，可我没放弃，告诉他们：“慢慢来，一步一步来，总会解决的。”

　　我想起1989年高考前，我每天熬到半夜，啃习题册，那时候比现在还难，我都熬过来了，现在这点困难，不算什么。我靠着自己的学习能力，靠着以前修家电积累的技术基础，靠着请教别人，一点点攻克技术难题，项目进展越来越顺利。

　　三个月后，我们终于把项目问题都解决了，重新给客户演示，客户很满意，不仅没解约，还跟我们签了后续的合作合同，赵磊的公司保住了。

　　赵磊很激动，拉着我的手，哭着说：“陈峰，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就完了。”

　　“没事，项目做好了就好。”我笑着说，心里也很开心——我做到了，我证明了自己，就算没上清华，我也有能力做好一件事。

　　赵磊要给我股份，给我高薪，我都拒绝了，我说：“我帮你，不是为了钱，当年你帮过我家，现在我帮你，扯平了。”

　　“不行，你必须收下。”赵磊很坚持，“这是你应得的，你付出了这么多，要是你不收，我心里不安。”

　　我犹豫了一下，说：“那你给我正常工资就行，别多给，股份我不要，我还是想开我的电器行。”

　　赵磊没办法，只能答应，给了我三个月的工资，比我电器行半年的收入还多，我没拒绝，拿着钱，给李娟买了条项链，给儿子买了玩具，给爸妈买了补品——这是我靠自己能力挣来的，心里踏实。

　　项目结束后，我和赵磊的关系缓和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尴尬，偶尔会一起吃顿饭，聊聊天，聊儿子，聊生意，聊当年的事，却再也没提替考的遗憾，也没提清华的事。

　　赵磊变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浮躁，开始踏实做事，认真学习技术，不再只靠人脉和钱，公司生意也越来越稳定。他跟王倩的关系也缓和了，王倩看到他踏实做事，不再像以前那样看不起他，两人慢慢学会了互相理解，互相包容。

　　我也变了，不再纠结当年的清华梦，不再遗憾自己的选择。我知道，人生没有完美的选择，每一条路，都有每一条路的风景，我放弃清华，换来家庭幸福，换来踏实生活，也值了。而且，我靠着自己的能力，帮赵磊解决了麻烦，证明了自己，心里的遗憾，也渐渐解开了。

　　2001年，我把电器行扩大了，开了家连锁家电超市，卖各种家电，也做家电维修和安装，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成了县里有名的个体户，还被评为“优秀个体工商户”。李娟还是很贤惠，帮我打理超市，照顾家里，儿子陈阳也上小学了，学习成绩很好，很懂事，爸妈身体也很好，日子过得越来越幸福。

　　赵磊经常会来我的家电超市，买家电，聊几句，有时候还会带王倩和他的女儿来，两个孩子在一起玩得很开心，我们两家，像朋友一样，偶尔会一起吃饭，一起出去玩，气氛很融洽。

　　有一次，我们两家一起去北京玩，路过清华园，赵磊看着清华园的大门，突然说：“陈峰，当年要是你来了清华，肯定比我强，肯定能有更好的人生。”

　　我笑着说：“不一定，人生没有如果，我现在过得很好，有家庭，有事业，很满足。你现在也很好，踏实做事，家庭幸福，也值了。”

　　赵磊点点头，笑着说：“是啊，人生没有如果，珍惜当下，就挺好。”

　　看着清华园的大门，我心里没有了遗憾，只有释然。1989年的夏天，那场替考，那十万块钱，那埋葬的清华梦，都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是这些经历，让我成长，让我懂得珍惜，让我过上了现在的生活。

　　或许，当年我要是上了清华，会有更好的前途，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可我未必会有现在的家庭幸福，未必会懂得踏实生活的意义。人生没有完美的选择，每一条路，都要靠自己走，每一个选择，都要靠自己承担代价，珍惜当下，做好自己，就是最好的人生。

　　第八章 岁月的沉淀，各自的圆满

　　2005年，我已经开了三家家电连锁超市，成了县里的龙头家电企业，雇了几十个员工，日子过得富裕又踏实。儿子陈阳上初中了，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很懂事，知道心疼我和李娟，经常帮家里做家务，还会给爷爷奶奶捶背，是我和李娟的骄傲。

　　爸妈身体也很好，每天在小区里散步，跟邻居聊天，带带孙子，日子过得很惬意。李娟还是很贤惠，帮我打理超市，照顾家里，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没有轰轰烈烈，却平淡幸福，互相理解，互相包容，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赵磊的公司也发展得很好，智能家居项目做得很成功，开了好几家分公司，成了省里有名的智能家居企业，他也不再是当年那个靠家里、靠人脉的浮躁青年，而是变成了踏实、稳重、有能力的企业家，脸上的疲惫少了，自信多了，眼里也有了光。

　　他和王倩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女儿赵雅上小学了，长得很漂亮，性格也很好，跟陈阳是好朋友，经常一起写作业，一起玩。王倩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娇气，学会了理解赵磊，支持赵磊的事业，还会跟李娟一起逛街，一起聊天，像闺蜜一样。

　　我们两家，来往越来越多，偶尔会一起吃饭，一起出去玩，一起带孩子，像亲人一样。有时候，赵磊会跟我聊起当年的事，聊起他在清华的日子，聊起他当年的自卑和空虚，聊起他生意上的困难，聊起他现在的踏实和满足。

　　“当年要是没有你替考，我根本考不上清华，也不会有后来的一切，可那时候我不懂珍惜，觉得钱能解决一切，觉得人脉能解决一切，直到生意遇到麻烦，才知道，只有真本事，只有踏实做事，才能走得长远。”赵磊喝了口酒，笑着说，“谢谢你，陈峰，当年你帮我，不仅救了我的公司，也救了我，让我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不用谢，都是朋友，互相帮衬是应该的。”我笑着说，“当年你也帮过我家，救了我妈的命，我们扯平了。而且，现在我们都过得很好，都明白了踏实生活的意义，就挺好。”

　　赵磊点点头，说：“是啊，现在挺好，有家庭，有事业，有朋友，很满足。以前总觉得，清华文凭很重要，钱很重要，人脉很重要，现在才知道，家庭幸福，身体健康，踏实做事，才是最重要的。”

　　2010年，儿子陈阳考上了清华，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我们全家都很开心，爸妈哭了，李娟也哭了，我看着录取通知书，心里满是感慨——当年我没实现的清华梦，儿子替我实现了。

　　赵磊和王倩也来祝贺，赵磊看着录取通知书，笑着说：“陈峰，你儿子真厉害，考上了清华，替你圆了梦，你该高兴。”

　　“是啊，很高兴。”我笑着说，眼里也有了眼泪，“不是因为清华有多好，是因为儿子努力了，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我为他骄傲。”

　　“陈阳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学习好，随你，聪明，踏实。”王倩笑着说，“以后陈阳去了清华，有什么事，让他找赵雅她舅舅，他舅舅在清华当老师，能照顾陈阳。”

　　“好，谢谢。”我点点头，心里很温暖。

　　陈阳去清华上学那天，我和李娟送他去北京。走进清华园，看着古色古香的建筑，看着意气风发的学生，看着儿子兴奋的样子，我心里没有了遗憾，只有骄傲和满足。当年我没走进清华园，可儿子走进了，而且，我靠着自己的努力，过上了幸福生活，这就够了。

　　陈阳在清华很努力，学习成绩很好，还拿了奖学金，经常给我们打电话，聊他在清华的生活，聊他的学习，聊他的朋友。我和李娟也经常去北京看他，每次去，都会顺便看看赵磊的女儿赵雅（赵雅后来也去了北京上大学），两家人一起吃饭，一起玩，很开心。

　　2015年，陈阳从清华毕业，考上了研究生，后来留在北京工作，做互联网技术，很有出息。赵雅也从大学毕业，进了赵磊的公司，帮赵磊打理生意，很能干。我们两家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像亲人一样，互相扶持，互相照顾。

　　2020年，我和李娟退休了，把家电超市交给了员工打理，偶尔去北京看看儿子，偶尔跟赵磊、王倩一起出去玩，日子过得悠闲又幸福。爸妈虽然年纪大了，身体却还硬朗，每天在家看看电视，带带孙子（陈阳后来结婚生子，我们有了孙子），很惬意。

　　赵磊也慢慢退居二线，把公司交给了赵雅和职业经理人打理，他和王倩经常去旅游，享受生活，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有一次，我们两家一起去海南旅游，坐在海边，看着夕阳，赵磊突然说：“陈峰，还记得1989年的夏天吗？那时候我爸找你替考，给你十万块，你答应了，那时候我以为，有了清华文凭，就有了一切，可现在才知道，真正的一切，是家庭幸福，是朋友真诚，是踏实生活。”

　　我点点头，笑着说：“记得，怎么会不记得？那时候我走投无路，为了给我妈治病，放弃了清华，那时候我以为，我这辈子都完了，可现在才知道，人生没有绝路，只要踏实努力，就能过上好日子。”

　　“是啊，人生没有绝路，只有不同的选择，每一个选择，都有每一个选择的圆满。”赵磊笑着说，“当年你放弃清华，换来家庭幸福；我靠着替考，走了弯路，却也慢慢成长，懂得了踏实做事，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圆满，挺好。”

　　看着夕阳下的大海，看着身边的家人和朋友，我心里满是满足。1989年的夏天，那场替考，那十万块钱，那埋葬的清华梦，都成了岁月里的沉淀，成了我们成长的养分，让我们懂得了珍惜，懂得了踏实，懂得了人生的意义。

　　人生没有完美的选择，每一条路，都有每一条路的风景，每一个选择，都要靠自己走，每一个代价，都要靠自己承担。珍惜当下，做好自己，爱自己的家人，珍惜自己的朋友，踏实生活，就是最好的人生，就是最大的圆满。

　　或许，这就是岁月最好的馈赠，让我们在经历中成长，在沉淀中圆满，在珍惜中幸福，直到永远。

　　本文标题：89年我替人高考，考上清华后他给了我10万，10年后我俩再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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